半个时辰之后,慕容垂长舒一口气,从密室中走了出来,外面一切平静如故,他勾了勾嘴角,低声道:可有什么人来府上?
花丛中的泥地里传来一个仿佛从地府而出的声音:主公,一切平常,无人前来。
慕容垂满意地点了点头:很好,我不在的时候,你们切不可松懈,这秘室交给令儿使用,一切听命于他!
从十几个方向传来低低的应诺之声:是,主公!
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之声,慕容垂的脸色一变,沉声喝道:什么人?
管家慕容法的声音在院外恭敬地响起:主公,王录公送来请柬,说是三天之后,大军开拔之时,他会亲自为您设宴款待!
慕容垂面无表情,冷冷地回道:回复王录公,在下到时候一定恭候大驾!
三天之后,长安,灞上,军营。
二十余里的连营之中,将士们正忙碌着撤去栅栏,把一应辎重与帐蓬装上辎重大车,看起来,很快这支大军就将开拔了,而鲜卑语声此起彼伏,来往各营的巡逻小队不停地问着切口与暗令,一切都是井井有条,中军处的大营之外,一面慕容字的大旗,迎风飘扬。
帐内灯火通明,烤羊肉的膻香味与灸牛心的香气,弥漫其中,混合着柳林酒和马奶酒的味道,帐内两侧,文官着朝服,武将衣铠胄,分列两边,人人面前摆着酒席,而分别坐在首位的,则是王猛与慕容垂。
王猛的脸上堆满了笑容,举起一杯酒,对着对面的慕容垂笑道:慕容将军,你在燕国之时,就有战神之名,来我大秦多年,一直未领兵南下与晋人作战,这次晋军北犯,要对他们迎头痛击,可是非你莫属啊!
慕容垂哈哈一笑:吴兵不过是乌合之众,当年本帅与号称南方第一人的桓温交过手,打得他几乎不能生还江东。那桓冲的将才,远不及乃兄,而大秦今日的实力,又远远胜过当年的燕国,这战争的胜负,是不言而喻的事。录公勿虑!且看我如何借天王之威,一击消灭这些南方丑类,让其再不敢北顾!
王猛微微一笑:慕容将军豪气干云,今天一观你们鲜卑士兵的军容严整,士气高昂,营地布置进退有据,虽古之名将,亦不过如此。只不过…………
慕容垂的脸色微微一变,转而笑道:录公还有何担心的呢?
王猛放下了酒杯,平静地说道:只不过文武将相失和,向来是国之大忌,以前本相受奸人挑拨,对将军多有误解,这回将军领兵出征,本相不愿将军心有旁鹜,误我大秦军国大事!王猛不才,愿借此良机,效法古赵国之将相之和,与将军义结金兰,再无异心,共佐天王,成就大业,不知慕容将军,可否赏脸?!
说到这里,王猛一指自己腰间的一块上好的玉佩,说道:此玉乃是当年我与天王初识之时,天王赠予我的礼物,今天,为了与慕容将军义结金兰,我愿意将此物与将军腰间的这把金刀相换,不知慕容将军意下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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